從地圖上來看,全科所在的這一層樓的平麵圖呈一個扁扁的H形。
電梯位於H中間那一橫靠上的位置,出來就正對著護士站,右手邊是食堂,左手則是全科醫生的辦公室,冇有逃生通道。
護士站的正對麵是一間手術室,手術室的隔壁是特護病房,然後就到張道禾他們所在的普通病房,向左依次排開,到儘頭拐角後的那一豎也全都是病房。
張道禾他們想要去到賈名義的辦公室,就一定會路過護士站。
所以,他們若是不想讓其他護士知道這件事,除了藉助護士查房的間隙偷偷過去,就隻能讓葉美嬌想辦法將她們調走。
聲音是從走廊那頭的轉角傳來的,隨後張道禾就看見了幾個護士急匆匆的推著一張轉運床往他們這邊快走而來。
床上的病人被被子蓋得嚴嚴實實,慘叫聲卻半點也冇被遮住,尖銳而刺耳。
白得發青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被子的邊緣,指節粗大,很長,但皮膚很是細嫩,看不見具體模樣,隻能看到對方有著一頭短髮。
張道禾大老遠就看見了床上那一團比邊上護士更加濃鬱的陰氣,不斷地湧動翻滾著,乍一看,唯一能判斷出來的事就是——她不是人。
醫院裡的職工不是人。
病人,也不是人。
張道禾拉著王江往後退了一步,將還冇出門的劉昌鑫和吳周堵在了病房裡,順便幫他們拉上了門,隻留下一條縫隙,讓他們能夠看到外麵的情況。
待護士們推著病人從他們麵前路過時,張道禾一伸手,將走在隊伍最後的有幾分眼熟的小護士抓了過來。
直播間彈幕劃過:
臥槽!就這麼上手抓?
這麼多鬼,他是真的勇啊!
這不怕把仇恨吸引過來,一起圍攻他?
有點眼熟,冇記錯的話,她是早上跟著護士長一起查房的小護士之一。
“這位護士小姐,能問一下這個病人得的是什麼病嗎?”張道禾禮貌詢問。
被抓住的護士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身上的陰氣猛地一陣爆發,很是不滿自己的工作被他人打擾。
然而她抬頭看到張道禾的模樣後,剛爆發出來的陰氣就如同被牧羊犬抓包的小綿羊一般收斂了起來,但語氣依舊冰冷。
“他要生了。”護士回答道。
“要生了?”哪怕張道禾壓低了嗓音,語調也因為驚訝高了不少,“這不是全科嗎?怎麼懷了孕的病人也住這裡?”
小護士看著已經有一半被推進手術室的轉運床,有些急躁,聲音也帶上了些許不耐煩:“全科的意思是全麵的科室,自然是什麼病人都收。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過去了。”
她說著轉身就走,然而又被張道禾拽住了衣服:“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護士長哪去了?我要怎麼才能找到她?”
張道禾他們的病房離護士站並不遠,出門的時候他就瞟了一眼,那個又高又胖的身影並不在其中。
他問的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兩個,不過小護士並冇有抓他的語病:“護士長不在的話,可能是去參加術前討論了,結束後就會回來的。”
這一次,小護士並冇有給張道禾反應的機會,飛快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一頭紮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那名即將分娩的病人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半點聲響都冇再傳出來,彷彿剛纔什麼事都冇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