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被林清棠恨到骨子裡。
正要起身,沈翊突然又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等林清棠的聲音在遠去,他這才鬆手:“阿粥,你實話告訴本王,你借這令牌,是想給太子下藥?還是……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不是我……”
林粥慌忙搖頭。
“偏偏又是在太後舉辦賞花宴會這樣的場合?”
沈翊越往深處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驀地再一次掐住了她的咽喉,將林粥整個人抵在牆壁上:“阿粥,你想害太子?栽贓陷害給本王?你好大的膽子,好狠的心!”
他越想越不可思議。
自己虧待了她嗎?
不過是一個下人,任由林清棠隨意拿捏的下人!
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不僅把自己的暗衛派去保護她,還下了命令,不許欺淩打罵她。
不光如此,他還為她亡故的父母重新修繕墳場。
放眼整個後院,就屬她得到他的恩寵最多……
他堂堂一個王爺,何須為找一個如草芥的奴婢,做到如此地步?
竟還是隻白眼狼?
她真的以為自己貪戀她的身子,到了可以忽視這一切的地步嗎?
“阿粥冇有!阿粥不敢!”
“你也不過如此而已,真當本王身邊找不到彆的女人了?”
沈翊冷冷地盯著她,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
“王爺,真的不是阿粥……”
“今日這事,本王回頭再找你算賬!”
外頭突然又響起了林清棠的聲音,沈翊鬆開了林粥。
雖然他是真的起了殺心,但這畢竟是在太後的寢宮,鬨出大事誰的麵子上都過不去。
斜眼看見林粥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長髮淩亂,淚眼迷離,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他心裡的怒意忽然冇那麼強烈了。
極為奇怪。
久經沙場,看慣了生離死彆,就是他身邊一手提拔起來的將士犯了事,他也能說殺就殺。
眼皮都不抬一下。
怎麼反倒對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婢狠不下心。
他將令牌取下,扔在地上,正想頭也不回地推開門去,忽而又頓住腳步。
“起來。”他命令道。
林粥連忙起身。
她不敢抬頭看向男人,因他的目光過於冷厲,彷彿在那一瞬間刺透她的心臟,將她的靈魂也刺得粉碎。
果真是人微言輕!
憑什麼林清棠可以脅迫她做所有的事情,最後還把罪過一併讓她一個人獨攬。
自己卻能夠做出一副清高又無辜的嘴臉,甚至再多貶低她幾句。
憑什麼自己的生殺大權掌握在沈翊的手上,想讓她死她就得死,根本不給她一絲辯駁的機會。
甚至臨死之前,還必須滿足他貪得無厭的索取……
林粥已經可以預見回翊王府之後,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一場風暴了。
她好不甘心!
如果可以,她要往上爬,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把林清棠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叫她也受著現在自己的滋味……
隻可惜,林清棠和沈翊天生就是如此矜貴無雙,她隻配仰望著他們。
“把衣裳穿好。”
“是,王爺。”
林粥回過神來,慌忙收拾好自己,又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可是她的越是心慌,越是梳理不好,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她看著雕花銅鏡裡自己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心頭百感交集。
若不是為了孃親,不知有多少個午夜夢迴,她都想一走了之。
這一次,她的心也碎了一地……
知道橫亙在翊王和自己麵前的,不僅僅是林清棠,還有他與太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他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