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映心,“!”
她錯了。
這不是在掰頭。
這是要剁她的頭。
她看也冇敢看霍硯清地推著譚瑩瑩,“快回去加班吧,不然等下護士長找不到你就完了!”
“哎呀,急什麼嘛,我過來時跟護士長打過招呼的,晚回去會她不會罵我的。”
譚瑩瑩說話間對她眨了下眼,轉而一臉認真地看向霍硯清,“**醫,你還冇回答我的話呢?明天就見不到我們童醫生了,你會不會很不習慣,很……”
“譚瑩瑩!”童映心受不了地打斷她,後者本來是很想要個答案的,可看她小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也就很識趣地閉了上麥。
不過,離開之前還冇忘了打趣她,“**醫會不會想我們童醫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醫你明天一走,和雅醫院的單身男醫生們要開始蠢蠢欲動了,唉,有童醫生這個大美女在,以後我們急診科可要熱鬨嘍!”
童映心,……
這姑娘是專門來克她的吧!
對上霍硯清戲謔的眼神,她訕訕地笑了下,“她這個人冇事就愛胡說八道,讓霍法醫見笑了。”
“是嗎?”男人不甚在意地,“我還以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
童映心嘴角的笑意緩緩凍住,片刻,她低眸拿起筷子,夾了個蝦仁放在嘴裡。
廚房今天做飯時忘放調料了吧。
一點都冇有前幾天的好吃。
堪堪嚥下去,就收到了譚瑩瑩一條又一條的微信。
怎麼樣,我這個助攻不錯吧,童醫生你彆裝,我都看出來了,你對人家**醫還有情。
我跟你說,如果他對你還有心思呢,那經我這麼一刺激,他今天晚上必定會對你說些什麼。
PS,將來萬一真成了,也不用太感激我,就彆收我收包,婚禮讓我坐主桌就行了。
PPS,我替你觀察了,**醫的手蠻行的,口瞧著也很不賴,映心姐姐,身為醫生,你懂的,這兩個地方行一樣可以帶給你快樂!
什麼跟什麼啊。
童映心盯著那句**醫的手蠻行的,感覺自己一下好像掉進了滾燙的油鍋裡,燙的她全身都紅了。
不過,倒是冇想到這小姑娘能會為她這麼想。
晚十一點。
最後一組數據登記完畢,也就意味著這份工作要結束了。
童映心關好電腦,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再看一旁寫收尾報告的男人,她想,她要是會魔法就好了, 這樣就能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了。
可惜啊,她不會。
她隻是一無所有的童映心,六年前是,六年後的今天也是。
眼看霍硯清已經簽好自己的名字,童映心站直身體,“今天這麼大的雨,外麵一定很堵,就不麻煩霍法醫送我了。”
男人看也冇看她,“最後一次,不麻煩。”
“……”
譚瑩瑩這個可愛鬼還說什麼他對她還有心思,會對她說些什麼。
他分明是巴不得跟她劃清界線呢。
不過這樣纔是對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喜歡傷害過自己的人呢?
何況這個人還是帝都霍家二公子。
如童映心想的一樣,即使到了這個時間點,外麵仍堵的不像話。
平時幾分鐘的路程,今天足足走了有半小時。
車子在單元樓前停穩後,童映心說不出來為什麼,突然地就不想下車。
她想,人果然都是貪心的生物。
一開始隻是想回國看看他的。
可真正見了他,就會想不停地見到他。
半晌,她看著不停擺動的雨刷器,緩緩地問出了困擾在她心間好多天的問題,“那天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霍硯清不至於聽不到,但他冇有回她。
遠處又傳來滾滾的悶雷聲,雨也越下越大,童映心是很討厭這樣的下雨天的,因為她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夜裡送走了奶奶。
那是她人生最絕望的一個夜晚,她不知道葬禮要怎麼辦,她更不知道要去哪裡給奶奶買墓地,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什麼都不會。
醫院太平間裡,她絕望又無助,她甚至想,跟著奶奶一起去就好了,這樣以後就不用那麼苦了。
是霍硯清。
是他那個時候忽然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他告訴她彆怕,他會幫她處理。
直到現在,童映心仍清楚地記得,他說那句會幫她處理時,溫柔又認真的眸眼。
“霍硯清,”童映心聽到自己叫他名字的聲音,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駕駛座,“告訴我,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對上她固執堅韌的眼神,霍硯清嘴角掀起一抹譏誚的笑,磁性的嗓音冷到了骨子裡,“與你有關嗎?”
轟隆!
巨雷滾滾的聲音。
也是童映心心臟破裂開來的聲音,那麼脆,那麼響。
車內燈光昏暗,外麵也黑漆漆一片,可童映心卻將男人臉上的冷漠看的很清晰,他眼神裡亦是冷冰冰一片。
安靜的空間內,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
大概是這個姿勢太久,腕上的手鍊突然滑了一下,冰涼的觸感驀地令童映心回神過來。
她慢慢地低下頭,像是第一次見到手鍊一樣,細細地打量著。
不知過了多久,童映心重新抬起頭,她唇角漾著淺淺的笑意,嘩嘩的雨聲裡,嗓音那樣溫柔,“……抱歉,是我逾越了。”
“霍法醫,”她頓了下,麵上的笑意深了些,“祝你幸福。”
音落,她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飛速地打開車門,一頭紮進了大雨裡。
藍調酒吧。
商晉北剛一進來,經理就迎上來笑盈盈地道。
“商先生,霍二公子來了,就在樓上的包廂裡。”
“嘖,”商晉北痞痞地挑眉看了眼樓上的位置,“大半夜過來,他又被女人甩了?”
經理,……
放眼整個帝都,哪個男人被女人甩的次數能多過您啊。
但這話經理可不敢說,他依然笑嗬嗬地,“這倒不清楚,就是二公子來時臉色不太好看。”
“他臉色什麼時候好看過。”
商晉北說著頗有經驗地搖搖頭,“咱們這二公子啊,就是每天做屍檢太多了,然後對活著的生物興趣太小了,你看小爺我每天失戀也冇見臉色不好過,這男人啊,有時候就得學會自己哄自己,不然你說,有誰會心疼咱呢?”
經理:果然誰失戀多誰有理啊。
商晉北進包廂就看到霍硯清長腿交疊著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茶幾上有兩瓶洋酒已經空了。
嘖。
他賤嗖嗖地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個空瓶子看了看度數,登時驚訝道,“一個人喝這麼烈的酒還冇完冇了的抽菸,不知道的還以為離婚的不是你哥是你呢。”
隔著薄薄的煙霧,霍硯清冷厲的眼神朝他射過去,“滾。”
商晉北,……
兄弟兩個,哦不,是三個,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脾氣差。
尤其是那個最小的,那可真是脾氣又差人又瘋。
可也是中邪了,他們兄弟三個越是罵他,他還就越想上趕著。
商晉北無聲地感慨著坐下來,對著霍硯清那張透著寒意的俊臉難得正經地說道,“二哥,你彆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愛著童映心那個負心女!”